第17章 第十七章
中考结束以后,黄明很高兴的告诉白犬自己考上了市里的一所高中。
白犬对这种一点也不了解,听上去应该算是普通高中,跟什么市中省中差的太远了,但她还是高兴,能改变是好事。
这段时间白犬还没来得及找下家,余林镇只有工厂,别的什么也没,只要是工厂就势必早出晚归。
白犬请了他吃了顿便饭。
她把梅姐当成一个长辈姐姐来看待,自然对黄明多了些许关爱,像对待弟弟一样。
黄明吃完晚饭临走前再三叮嘱白犬一定不能忘了约定,白犬点点头,不就是经常去高中看他嘛,反正她也会去市里。
日子过得非常平静,她依旧和刘哥他们保持联系,偶尔应了梅姐的嘱托多多关心了一下黄明的学校日常,他过得非常好,不算受欢迎也没怎么被欺负过了,尽管考上教才高中并认识他的同学很多。
有时会替梅姐带着她买给儿子的零食去看望黄明,黄明总是表现得很兴奋,眼里充满了光,白犬对这个现状很满意。
她找了几家工厂上班,妹妹总是这不满意那不满意,上了一年一连换了三家,就连刘哥他们介绍的也给辞了。
白犬照旧送着郗奕叶去上学。已经上小学六年级的妹妹,眉眼长开了,个子更高了些。
白犬在有一次的家长会上发现妹妹的个子并不高,害怕她受到歧视,听了梅姐的话去药店买了钙片,到现在已经吃了大半年了。
她躺在床上摆烂。
自从她送妹妹上学开始就不可能再做回以前的勾当了,她必须堂堂正正生活,堂堂正正赚钱。
在不久之后,白犬在市里找到了个兼职,钱不算太多,跟做工差不了多少,但胜在轻松。
是一家火爆的饮品店。只有店长是个男人,店里另外两个都是女生。
白犬很会演戏,独来独往惯了。
她既不合群也不想合群,和这个世界都显得格格不入,但为了生计她会千方百计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融入进去。
去一次市里得需要大半个小时,但够了。哪哪都需要钱,以后考上了高中,去市里住房子更贵,听说大学还要贵,白犬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。
下午一点,班主任打来电话,“小叶家长是吧,哎她在学校吐了,你过来接回去看看吧。”
白犬吓得六神无主,跟阿红姐说了一声就马不停蹄的坐公交车回去。
等她到了学校,才看到郗奕叶被老师牵着精神萎靡,眼眶通红,带着哭过后的沙哑,“姐姐…”
白犬连忙道谢,牵着她去村里的赤脚医生那看。
妹妹个子长高了许多,甚至跟班主任都差不多高,上回班里体检说是有一米五了。
赤脚医生是位温柔的男医生,有时候妹妹生病了就会让他看看,听说他的技术要比医院好很多。
许医生说:“没啥大事,应该是芹菜过敏了,身上没起疹子,回去也不再吐了就没事了,我先给你配点药吃。”
白犬松了一口气。她从没买过芹菜,根本不知道妹妹对这个过敏,偏偏就是今天学校中午吃的是芹菜。
跟着她一起生活后小叶也变得节俭起来,很少浪费粮食,就算是不爱吃的也会忍着吃掉,要么就是白犬解决掉。
回去以后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十足,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,幸好吃的不多没那么严重。
这事过去以后她又恢复了正常上班。
一到夏季的下午,来买饮料的人数不胜数,大排长龙,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,白犬还剩两小时就可以下班了。
她在这做了将近一年,因为她比较特殊不做晚班,不然没有晚班车回家。
白犬在跟阿红姐唠家常,阿红是高中毕业没上学了来这打工,还有一位小艳姐是早早辍学了,家里没钱上学。
阿红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非常直爽的女孩,干净利落的短发,配上性子,其实很讨人喜欢,但或许不受男人欢迎,总是跟白犬吐槽自己一个恋爱都没谈。
小艳性子淡一些,讲话温温柔柔的,手上却很麻利,从不发火,总是默默做着自己的活,爱干净,干活必须扎个高马尾。
郗奕叶从旁边走了出来,一脸阴郁,“姐姐。”
白犬愣愣抬头,只看到了充满阳光的微笑。
走过去拉着她过来,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,“不上学怎么过来了?”
郗奕叶委屈,“放暑假了。”
白犬恍然大悟,她忙的昏了头,今天考完试就开始放假了。
白犬扶额,拉上她的书包,“重不重,放下来吧,这儿也没地方坐,你去对面凉椅上等着姐姐好不好,还有两小时。”
郗奕叶嗯了一声,走过去把书包放下来趴着写作业。她写不进去,死死盯着那个短发女。
白犬看了一眼就没看了,有几位客人过来了。
她跟阿红姐说了点话,阿红很爽快的放她早走,还做了一瓶冰饮。
白犬笑着接过,递给妹妹,“走了,回家。”
郗奕叶抬头疑惑,“不是还有两个小时吗?”
“姐姐提前下班了。”
白犬带着她去附近的大润发买了吃的就坐车回去,这时候是下午的晚高峰,一点座位都没有,两人还被不断上车的乘客挤在了最边上。
郗奕叶脸色惨白拉着白犬的衣袖,细如蚊呐,“姐姐,有人摸我屁股。”
白犬立即转头,面露凶狠的盯着站在正后面的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。
她把购物袋递给妹妹,挤到边上径直一拳打上去,揪起她的衣领朝杆子上撞,还觉得不够直接一把推到了窗户边,抓着一头油发就是一顿猛撞。
“耍流氓是吧,老子让你摸!”
白犬的动作导致车内更加拥挤,所有乘客报怨不止。
她不在意。
抓着男人的右手往死里掰。男人嚎叫不停,四处求饶。
有好事者上来制止白犬的行为,并说还要报警。
白犬有恃无恐,“报啊,看是耍流氓重还是我重。”
那位年轻男孩被白犬的凶恶吓到了,退了回去。
“算了吧姐姐,不用管他。”
白犬重重呸了一声,“别让老子看见你,见你一次打一次。”狠狠最后推了一把,站过去用身体挡住小叶,接过购物袋。
她比小叶高出一个头多一些,能很好的完全罩住。
白犬重新审视妹妹,比小时候更加漂亮,更受欢迎,马上步入青春期的她带上了少女的雏形,即将成为女人。这是猥琐大汉最喜欢的样子。
眼睛又大又亮,皮肤白皙,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又嫩又滑,总让人垂涎欲滴。
回去之后又好好教育了一番,无法改变侵犯者,只能一遍又一遍提醒会受到侵犯的妹妹小心再小心。
吃完晚饭,郗奕叶小口吃着被白犬切好的水果,装作无意间开口道:“姐姐跟阿红姐关系很好吗?”
白犬擦着桌子不明所以,“还可以,怎么了?”
郗奕叶默默的用牙签插了几下苹果块,“没什么,看姐姐跟她聊得很开心。”
确实,她站在那看了很久很久,以前从没见过的笑容却对着阿红,一脸轻松说笑的模样也是从没见过的,让她心生嫉妒,明明不过是只认识一年的女人,却能让姐姐这么高兴。
白犬坐了下来,细细回想,“阿红这样的性格相处起来很舒服,如果小叶不知道找什么人当朋友的话,可以在学校跟这类性格爽朗的人交朋友。”
郗奕叶注视白犬出门的背影,“我不要朋友。”
暑假一下又过了大半,再有一星期就该送妹妹上初中了。
白犬吃完饭出门洗碗遇到了张小姐。
张小姐说:“这是我姐带的哈密瓜,太多了送你一个,放着也是浪费。”
白犬擦手接过。
张小姐是隔壁房间的那位独居女性,她和张小姐算不上多熟悉,偶尔也会送些东西给她,因为这位张小姐的姐姐有时候会来看看她,带一些她一个人吃不掉的礼物。
张小姐是外地人,她姐姐嫁给了本地,她还没结婚,白犬看得出她没什么坏心思。
她把哈密瓜洗干净放着,进去把今天刚买的西瓜当做回礼送给了张小姐。
“姐姐,哈密瓜哪来的?”
白犬自顾自的切着,“隔壁张姐姐送的。”
夏天太热,买的水果最好是一下子吃掉,不然很快就不能吃浪费了。
妹妹不喜欢抱着啃,早几年她就习惯性的把水果切成块投喂妹妹。
之前吃西瓜也是,总是嫌弃拿在手里吃弄得满嘴都是西瓜汁,黏黏糊糊又滴滴落落,很不舒服,后来一段时间都是白犬买个小的切半给她用勺子挖着吃。
周日放假,白犬没事干在家睡了个天荒。她不是什么超人,虽然力气大,身体好,但架不住这几年夜以继日的干活。经常休假早上起来带着妹妹吃个早饭就倒下睡回笼觉。
郗奕叶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,“姐姐,我流血了!”
白犬睡眼朦胧,她刚醒没多久,着急站在卫生间门前喊:“怎么了?哪里流血了?”
郗奕叶支支吾吾不肯说,过了好一会才细声细气回道:“下面…”
白犬提起来的心又松了回去,放下差点破门而入的手,语调温和,“没事,小叶是来月经了,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。”
“你先拿纸垫垫,姐姐去给你买卫生巾。”
白犬怕她蹲麻了,卫生间只是个蹲厕。
她马不停蹄地去附近的超市,平时也没买过,偶尔就是看两眼,又看不懂,这回倒是有些懵圈了。
品种多,又贵。白犬看不太明白,上手照着价钱挑最贵的,又看字分日用夜用,一并拿了几包,付账回家了。
白犬跑的大汗淋漓,一进门就脱了短袖狠狠擦了一把头,跑过去蹲在小叶边上,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她,拍了拍她的腿,“进去换吧。”
郗奕叶换上出来,羞红着脸低头小声说道:“姐姐,有点难受。”
白犬安慰,“过一会就好了,以后小叶就是大人了。”
“对了,月经一个月来一次,一次就得一星期。我听人说要勤换卫生巾,以后你往书包里塞点。”
郗奕叶轻嗯了一声,想到了什么,转头疑惑问:“姐姐没用过吗?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?”
白犬略带尴尬的挠了挠鼻尖,“有来过,没买过。”
“对了,正好今天放假,一会带你去买两件内衣穿。”
郗奕叶心有疑惑,但没得到白犬的回应,也就罢了。
白犬带着她去市里专门卖内衣的店里去买,她之前看过超市里的,全都是给成年女人穿的,又大摸上去还硌人,怎么看都不适合小叶这样的女孩穿。
反倒是在商业街她发现了几家专卖内衣的,没进去看过,远远瞧见就觉得很不错。刚好她工作的饮品店也在这条街上。
白犬领着妹妹进去,这种充满粉嫩白净的少女样式的店实在不太适合她,一进店里就浑身带着窘迫拘束。
她问了店员挑选了几件适合刚处在发育期的女孩穿的小内衣,又软又小还可爱,当即就决定让郗奕叶进试衣间换。
郗奕叶进去换上,穿好短袖,扭扭捏捏走出来。白犬刚想问她怎么样,合不合适,舒不舒服,就被拉着胳膊示意她弯腰,白犬照做。
带着灼热的气息吹在她耳朵上,泛起了一阵微痒。
她说:“有点奇怪。”
白犬安慰她,“多穿穿就好了,女孩子都要穿的。”
郗奕叶皱眉不语,又像是想通了什么,眼神透着冷漠,白犬冷不丁有些被吓到了,在仔细看却什么都没有,恢复了平静。心想,大概是自己太紧张看走眼了吧。
“姐姐从没穿过,布条就是因为这个?”
“这几年也从来没买过卫生巾,没见你用过,几年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每个月都会流血。”
白犬被戳破谎言,霎时尴尬的手脚没地方放。
郗奕叶平静无波,“扔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说把布条扔了。”
郗奕叶随后过去向服务员又要了适合白犬的几件款式推给她,“进去换。”
白犬有些难以置信,她居然隐形之间在被小叶带着跑,无形的气息在压着她。她讶异无比,妹妹已经这么厉害了吗?这就是读书的妙处吗?
郗奕叶没等白犬傻站着不动,直接拉着两人一起进去,脱掉了她的衣服,把布条取下团成一团,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,鼓鼓囊囊的。
白犬迷迷糊糊被牵着鼻子走,看着妹妹高傲又优雅的微抬下巴,气场微开,竟然觉得像是在公园边见到的白天鹅,可爱又美丽。
她飘飘忽忽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,只知道袋子里装着两人新买的内衣和一大袋小叶挑选的卫生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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